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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一開始在想要寫這件事的時候,就想到了這個標題。那時候的我,想像了很多的狀況、也做了功課去查了一些法條,其實我可以說是有點害怕的,畢竟是第一次──忽然想到好像不是第一次,我怎麼老是遇上這種勞資問題啊?!

好吧,是第一次爭取我的資遣費。

大概在去年11月底的時候,我跟angel姐提了我想辭職,這件事我在之前的日記也有寫,就不多說了。那時候被挽留了下來。然後一直到了過年前兩天,2/15我記得,那天angel姐跟我說,老闆要跟每個人一對一談話,她已經跟老闆說了我之前就想辭職、但是被她留下來的事,她要我先有心理準備。被老闆叫去以後,他先給了我一個紅包,今年我們公司沒有發年終。然後他說他知道我之前想辭職的事,也知道公司賣的省油產品我並沒有興趣,問我年後我要怎麼打算?我說我還是想要把延宕已久的網站先完成,然後老闆說:「其實事到如今,我也不知道網站到底要不要做了,是不是有那個必要?」

聽到這話我心裡其實已經有譜了。公司的網站會拖這麼久一直沒有完成,一方面是因為老闆一直在更改網站的內容、而設計師交出來的版型也都不合他的意,於是後來我跟angel姐達成共識──另外找一個網頁設計公司,而在老闆找我談話的前兩天,angel姐才拿了新設計公司的報價單給老闆看,而他也同意要做了。

然後他跟我說,他不知道要不要做了。

我沒有說什麼,大多只是靜靜地聽著,他說:「過年完以後二月底還有幾天要上班,妳就在那幾天交接吧」。我說好,就回到我的位置了。坐定以後,我在MSN上重複剛剛的對話給angel姐看,她非常吃驚,因為我跟她說好了,我會先把網站做完再走,不然這件事就要落在她的頭上,工讀生也在同一天被告知年後不用來上班,angel姐忽然又要開始管倉庫、還有其他原先是工讀生處理的工作。我們都沒有心理準備,一下子全部都要交給她了。她去問了老闆這件事,為什麼要我這麼快就走?老闆說因為她(說我)遲早都是要走的,「而且她媽跟我爸說,她的待遇超低的」。
angel姐不可置信的貼這句話給我看,我倒是還滿平靜的,我說:「這件事會變成羅生門,所以我不想辯駁什麼。但是我媽不是笨蛋,如果她真的說了這句話,那我不就等著沒工作?」
angel姐也說她不相信,但是老闆真的這麼說。我後來就收收東西下班走人了。

2/16只上班半天,我一如往常的做自己的工作,沒有說什麼。到了2/17除夕,晚上因為peggy有東西要拿給我所以來我家找我。我爸媽還不知道我即將失業的事情,於是我們就在我家樓下聊了將近2個小時。peggy說,昨天老闆忽然在MSN丟她,有事請她幫忙,還“順道”地講了我的事。老闆說,開公司壓力很大啊,要體諒老闆之類的。我們倆個都不置可否,peggy也曾經是這家公司的員工,我們都很清楚事情是怎麼一回事。

其實我覺得還滿好的,就是馬上接到了9天的長假。一開始聽到對於我媽的指控,說不生氣是騙人的,但是還好有那麼長的時間可以讓我一個人在家裡好好的冷靜。那天知道自己即將失業,peggy馬上叫我去查勞基法有關資遣費的部分、小姚幫我找有關申請失業津貼的相關資料。假期的最後幾天,我也自己做了點功課、想了一下要怎麼拿到我應該拿的東西。

終於到了2/26收假後第一天上班。我一到公司就開始準備交接的工作,peggy叫我2/27請年假,幹嘛還要再來上班?!我也是這麼想,今天一天就要全部結束。但是該做的還是要做,我問了angel姐有關我的資遣費的事,她說她年前就問了老闆,但老闆沒有給她答覆。她說我可以直接去找老闆談,我還在想我的說辭時,老闆叫我了。「聽說妳有事要說?」我還先裝傻了一下,說:「我媽叫我要拿工作證明還有離職證明」,他大概是沉不住氣、或是不想玩猜來猜去的遊戲:「有關資遣費的部分,我不希望讓妳有那種被欺負的感覺。臨時告知妳離職,我也覺得很不好意思,那妳覺得要多少才夠?」這是他一貫用的手法,我說:「我也不知道勞基法規定是多少耶」

「這樣好了,」我就說那是他一貫的手法,他早已經有了決定,而別人是無法改變的「農曆新年9天假、加上228也是假期,共10天,其實這10天沒有上班,那妳的薪水就算到2/16,然後再給妳一個月資遣費,這樣妳覺得怎麼樣?」
我還是裝傻「我不太懂耶,所以是說,下次發薪水的時候,我可以...?」
「妳可以領到一個半月的薪水」
「......我不知道,也許我要問問看」
「不要管妳媽媽怎麼說,妳覺得這樣妳的感覺如何?」
我大概是第一次慶幸公司後面的餐廳傳來的油煙味,我「咳咳咳......」
「好吧那就先這樣了,妳如果還有問題可以再問angel姐,或是再跟我說也可以」

我馬上找了peggy談這件事,peggy慷慨激昂:「真是欺負人,真的是很想趕快趕妳走。妳現在去拿假單,把妳剩下的六天半年假都請掉,請年假他薪水要照付。」我先問了angel姐,我是不是要寫假單?她問我為什麼要寫,不是都跟老闆談好了?老闆說會給我一個月的資遣費,但是不包括任何的年假。我又重新講了一次給她聽,她又覺得很驚訝,然後幫我去問了老闆。
「我2/16就叫她走,還再給她一個月的資遣費。她是不是真的很想要上班到3月底?」言下之意是,如果我要跟他拿那幾天年假的薪水,就要我繼續做到3月底然後自己辭職。

然後我也沒有再說什麼,繼續交接我的工作,到了6點打卡下班。這就是我離開公司的過程。

談到最後,不...應該是說我一開始就知道事情不會結束的太漂亮,大概知道這件事的人都覺得我被欺負了,我媽說:難怪她們會那樣說。我媽知道我即將失業的事,是因為上個禮拜六(2/24)我、她、peggy跟阿姑一起去廟裡拜拜,我媽聽到阿姑跟peggy在迂迴地說這件事,然後她就懂了。我就說我媽不是笨蛋,她小學畢業就開始在社會上工作,什麼話該說、什麼事不該做,她比我還要清楚。阿姑是我老闆的爸爸的朋友,她是一個會看風水、天文地理那種...我其實不太知道要怎麼形容她的工作,她就是四處去幫人家消災解厄。我第一次見到她,是一年多以前我們老闆請她到公司來看公司的風水,然後她看到我,說:「妳們家的祖墳,有點問題喔」她說的沒錯。後來我爸媽有請她到我爺爺的墳上、還有我家的靈骨塔去看過等等,我家出大事的時候,我媽很擔心,也請她來家裡“作法”了一兩次(講作法是有點怪啦,不過跟電視上那種什麼道士起乩不一樣喔。我實在也不是很懂所以無法解釋太多),就是這幾次,我老闆的爸爸有來過。因為阿姑住宜蘭,而她也不會開車,上台北需要找人載她,有時候我老闆的爸爸會堅持要送她來。第一次他們來我家回去以後,我媽就問我:妳老闆的爸爸是在生氣嗎?不然為什麼扳著一張臉?我說我不知道,但是沒有什麼好生氣的吧?!

阿姑曾經偷偷告訴我,最好不要欠我老闆還有他爸爸的人情,因為他們很會跟人家討人情,後來我轉述給我媽聽的時候,我媽說她也這麼覺得。所以當angel姐告訴我那句話的時候,就像wwej講的,我用屁股想我都不相信。我過年在家裡的時候,其實非常的困惑,阿姑前前後後有跟我透露一些有關我老闆跟他爸爸的事情、甚至是angel姐的事,我都是抱著聽聽就好的態度,不要太相信、也不要開口說些什麼。我一直不知道,阿姑是抱著什麼樣的想法透過peggy告訴我說,她希望跟我還有我媽一起去拜拜,她是說過一些有關我老闆還有他爸爸的不好的事、但是她也還是斷斷續續跟他們有來往,我該相信她嗎?還是這也是另一個棋子。也許一直到現在我還是有疑慮。

angel姐也是個棋子。她是我的直接上司、公司的股東,也是老闆多年的好朋友。從頭到尾,其實我並不覺得她願意、甚至是故意讓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,但也許就像peggy說的:「她也許會幫我們,但說到底,她也還是那邊的人」或許是我執拗,但可能也要開始學著去接受些什麼。

寫到這邊,其實我也希望就像標題寫的:別讓小人得志,但最後,我能夠爭取到的,也只有工作證明、離職證明,還有實際上只有半個月的資遣費。相信誰、不該信任誰,對於職場的角力,我想我還有很長的路要走。

謝謝大家的關心,我會盡快開始找新工作的
新年快樂



PS.我最後還是沒有問我媽那件事,因為我覺得那對她是個污辱,而事實到底是如何,問也沒有什麼意義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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